2023年5月12日,叶民老师在历史学院127室做了题为“奥斯提亚的社会阶层”的精彩讲演。本次讲座可以分为奥斯提亚的历史沿革;奥斯提亚的社会结构概述;奥斯提亚的官职系统;奥斯提亚的公民大会、部落、市长家族、行会等几个部分。
讲座伊始,叶老师首先说明了对奥斯提亚社会的分层方法以及奥斯提亚社会阶层与罗马城市做比较的研究方法。紧接着对奥斯提亚的地理情况以及历史发展进行了介绍:
奥斯提亚(Ostia)位于台伯河入海口,城市形状呈不规则的梯形结构,在其北部的为波尔图斯港(portus,在克劳狄皇帝到图拉真皇帝时修建的港口,后取代奥斯提亚港成为距罗马最近的港口)。在奥斯提亚和波尔图斯中间地带的Isola Sacra为墓葬区,出土过很多碑文。奥斯提亚东部的奥斯提亚大道(Via Ostiensis),也是一个重要的墓葬区,也出土了诸多碑文。
李维《建城以来史》(livy, 1.33.9)记载,罗马王马尔西乌斯(Ancus Marcius)时开始建立奥斯提亚,在公元前4世纪,罗马开始在奥斯提亚建立海岸殖民地(colonia),设立军事堡垒(Livy, 27.38; 36.3)拱卫罗马城。在内战期间,奥斯提亚成为马略和苏拉派争夺的对象。马略在公元前87年攻占奥斯提亚(Appian, Civil Wars: 1.8.67),并对城市的管理机构进行改组。到奥古斯都和提比略时代,奥斯提亚发展迅速,在克劳狄和图拉真时代,奥斯提亚的港口功能,逐渐被北部的波尔图斯港所取代,但它仍然发挥着货物存储和分发功能,之后由于淤泥堆积,疾病肆掠,最终在6世纪被废弃。
奥斯提亚的社会结构
对于奥斯提亚的人口规模,学者们有不同的看法,基本上估算在1万到10万之间。
霍普金斯的《死亡与复生》给出了在共和国时期以罗马城为中心的贵族划分的形势图。自上而下依次是执政官、大法官、没有担任官职的元老以及骑士等级。
Römische的《罗马社会史》给出了帝国时期的罗马的社会分层图:依次往下为皇室、元老阶层、骑士等级、地方贵族成员(类似奥斯提亚的贵族议会成员)、富裕的被释放奴隶(介于自由人口和奴隶人口之间)、一般的贵族和平民。需要注意的是图中介于贵族和奴隶之间的虚线构成的三角形为凯撒的皇室供用奴隶(Familia Caesaris)。这个阶层本质上是奴隶阶层,但具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与主要阶层联系紧密。
奥斯提亚的官职系统
奥斯提亚的官职系统基本是对罗马的仿效。
在马略之前,官职系统不尽完备,中央官吏既要负责管理罗马事务,又要负责奥斯提亚的事物。在皮洛士战争之后,罗马基本实现了对意大利半岛的统一,鉴于广泛的领土,中央的官员储备已经显得捉襟见肘,从Praetor中分化为4个,建立巡行法庭,分别处理意大利半岛的具体事物。罗马于公元前267年任命Quaestor作为Praetor的副手(负责奥斯提亚经济事务的副长官,可能具有某种司法管辖权)负责罗马的物资供应。但鉴于,奥斯提亚的主要任务是拱卫罗马城,所以该城的主要官员Urban praetor代表罗马元老院行使管理权,主要责任是负责当地的征兵工作。
公元前87年,马略攻克奥斯提亚,政治制度随即发生了变化。地方贵族会议和duoviri(市长)出现。在奥斯提亚发现有官职年表(Fasti,残篇),反映了从公元前49年到公元5世纪中期的奥斯提亚的官吏信息。这个残篇被收录在《拉丁铭文全集》CLL ⅩⅣ和第十四卷的增补卷。
奥斯提亚的主要官职
奥斯提亚的政府系统主要涉及了市长、副市长、祭司、恩主、公民大会等。
奥斯提亚的市长,没有其他殖民城市的市长所拥有的duoviri iuri dicundo的称号,他们的官职称号只有duoviri,有两位卫兵(lictors),依仗也只有一束棍棒而没有插入的战斧,这种依仗是bacilli而不是fasces。
在内战期间,一度没有正常的官吏制度出现,奥斯提亚的fasti出现interregnum(interreges),但经常会出现praefecti这样的官职,可能代替原来市长的职位。皇帝可以成为奥斯提亚的名誉市长(如公元106年图拉真皇帝担任奥斯提亚的名誉市长;126年哈德良皇帝任名誉市长),具体事物仍有真正的市长负责。
Aediles为副市长,作为城市的市政官,两位aediles一年一任,权力较小,主要负责管理城市的经济事务,如监督市场,掌管度量衡,建设和维修公共工程。
财务官(quaestor或者quaestor aerarii)在地方贵族会议的监督下,负责城市的收入和支出。
祭司
奥斯提亚主要崇拜火神vulcanus,所以最高的祭司职位是Pontifex Volcani,拥有对当地所有神庙宗教活动的最高领导权。Pontifex的协助者是praetores或者aediles sacris Volcalni faciundis。对于vulcan的崇拜活动也可以由praetors和aediles负责。
恩主
保护人或者恩主(patrons, patronus),是奥斯提亚最高的荣誉头衔。获得此称号的人并没有任何职位,但可以给城市带来相应的利益,特别是在奥斯提亚与中央政府的关系方面。城市的贵族会议通常会选择元老和骑士作为保护人,尤其是出身于奥斯提亚并在中央政府担任要职的人。
仅次于各级公职和保护人阶层的是Decuriones(decurio,地方贵族会议的成员)。他们有100-110人组成,决定城市的一切重大事物:确定地方政策,控制行政管理工作,举行公共葬礼活动等
公民大会
奥斯提亚是有公民大会的,C. Cartilius Poplicola的市长职位是由殖民地人民(iudicio colonorum)的决定赋予的。P. Lucilius Gamala在in comitis中被赋予官职。在公元一世纪末期到二世纪初期,选举权力又回到了元老院手中,显然受到了罗马的影响。
奥斯提亚社会阶层的流动性
从共和国晚期到帝国末期,奥斯提亚的社会流动可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从共和国末期到朱利安—克劳狄王朝灭亡的69年,在此阶段,政治制度稳定发展,权力集中在较小的贵族圈子里。第二阶段,从弗拉维亚王朝到公元二世纪前半期,兴起了富有的中等阶层,官职分布较为广泛,被释放奴隶渗透到政府机关,奴隶组成行会。第三阶段从公元二世纪后半期到三世纪中期,旧家族灭亡,被释放奴隶地位进一步上升,经济衰退取代经济繁荣。第四阶段是从三世纪末到西罗马帝国灭亡,此时,中产阶级崩溃,贫富分化严重,当地政权由帝国的官僚负责。
奥斯提亚的两部落
塞尔维乌斯改革时,罗马拥有30个部落,在共和国中期时达到35个。各部落的人往往会在自己的墓志铭上刻写自己的部落信息,这为奥斯提亚的人口流动,提供了很好的材料。奥斯提亚主要有Voturia和Palatina两个部落。二世纪时Quirina部落的人口增多。
市长家族
在共和末期到帝国早期,奥斯提亚出现了几代人连续统治的“市长家族”。M. Acilius在公元前48年任市长,同公元前28年在罗马中央任职的quaestor M. Acilius Caninus是同一人或者同一个家族。公元一世纪,M. Acilius Priscus在罗马任骑士官职,他的养子在奥斯提亚的voturia部落登记。P. Lucilius Gamala,此家族拥有相同在奥斯提亚担任公职超过200年。除此之外,叶老师还讲述了C. Cartilius Poplicola,Rusticelii,Egrilii等家族的情况。
行会(collegia)
行会是由社会下层或者外族人组成的互惠组织。在奥斯提亚最为常见的行会是粮食称量行会(mensores frumentarii),分为acceptores, adiutores, nauticarii三个部分。Acceptores负责对到岸的粮食的称量;adiutores负责对入库和出库的粮食登记称重;nauticarii负责将出库的粮食通过台伯河运往罗马,行会成员具有较大的流动性。
叶老师精彩的讲述,为大家复现了已经消失了近1500年历史的海岸城市的社会阶层,为广大师生展现了城市史研究的方法路径,与会的老师和同学都受益良多。在一片掌声之中,本次会议圆满结束。